初识Z
新搬了家,隔壁住着一对母子,称呼儿子为Z吧。
搬第一波东西到新家的时候,Z在大厅看到我,问我要不要帮忙?
我还戴着口罩,轻声说了谢谢,不用。
我蹲在客厅阳台收拾刚买回来的菜,Z过来给我递香烟。
我依然轻声说了谢谢,我不抽烟。
在厨房做饭时,Z又跑来跟我说:
你要是觉得我们的东西碍事,你可以把它先放一边。
说着拿起他自己的锅放在了边上。
然后给我介绍了自家的情况等等,还嘱咐说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他。
我礼貌性地点了点头。
初识Z母亲
每到晚上十来点,Z的母亲从外面忙碌回来,在厨房炒着非常诱人的菜。
我总是忍不住要从房间探头出来,使劲的闻闻。
并且会情不自禁地夸赞Z母亲的厨艺,您烧的菜太香了。
Z母亲总会回我一个灿烂的笑容。
我跟她表达过:我看过很多房子,我第一时间会去看洗手间和厨房,只有看到这里的时候,我最满意,因为洗手间和厨房实在太干净了,完全都不需要每月的定期保洁服务。
Z母亲依然是回我一个灿烂的笑容。
如果我需要用洗手间,Z的母亲会把Z从洗手间喊出来让我先用,Z就屁颠屁颠回房间了。
Z母亲给我介绍了冰箱里物品的摆放,告诉我她是哪人,喜欢什么口味的菜。如果我需要用厨房插头,可以先用,把她煮饭的电饭锅拔了。
(我一直觉得她像我认识的谁,但至今我还有没想起来)
有天我们一起在厨房忙各自的饭菜,Z母亲跟我吐槽起来:
我儿子太懒了,没你勤快......(省略N字)。
我回答道:如果我妈妈也在身边,我可能跟Z一样,就等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。
争执
直到前天晚上,依旧是十来点钟,Z母亲喊Z出来吃饭,Z不像往常一样直接坐在桌子旁吃饭,而是有些人不耐烦地回了句:
“我都累死了,不想吃,留着我明天吃吧。”
Z母亲瞬间嗓门很大声得呵斥道:
“你累什么累?你一天到晚在家有什么累的?我整天在外忙碌才真累的要死?你不吃是吧?这菜只能今天吃,明天不能吃了......”
我这耳朵不灵光的人,隔着房门墙壁都听的一清二楚。
紧接着Z母亲开始了一连串地指责:
“你说你每个月赚的钱一个人花光,一分钱都存不下来......”
这段话是Z母亲多次反复的,他们一直从客厅争执到了房间(依然省略N字)。
半夜睡梦中,我突然被一声很强的关门声惊醒,紧接着砰的又一声巨响,不知道是他们中的谁,摔门而出,我看了下时间是凌晨两点左右。
心酸
每天早晨七点多钟,Z母亲会准时出门,直到晚上接近十点才回家,还要洗衣做饭。
她在外帮人送货,有时候晚上炒菜的过程中,会接到很多个电话。
比如XX东西放哪了?怎么找不到?明天XX要去哪里......
Z母亲总会很热情,也很耐心的一一回应。
而Z跟我一样,疫情期间在家办公。
Z经常会一个人躲在洗手间抽烟,或者坐在客厅阳台上抽烟,望着他的背影,我想他肯定有心事,不知道是无法言表,还是跟母亲表达过,但就如一句“我累死了”的话,都无法让母亲用抱持的状态去回应Z。
他们两人彼此都产生了某种程度上的隔阂和鸿沟,也渐渐失去了表达真实心声的动力。
只是,随着岁月时光的积累,就像鼓吹已久的气球一样,终会在某个不经意间,以爆炸式的能量呈现出来。
有的时候,我们很容易将美丽的笑容留给外人,把丑态的一面留给自己的亲人。
亲人之间,有太多渴望表达的被中断,有太多需要理解的被误解,有太多的未曾被看见而压抑了......
我们常容易理所当然的认为,亲情关系之间所做的就是应该或不应该,而忽视了最基本的接纳、看见、理解、表达......
《囧妈》里有句台词:年轻的时候总觉得爱一个就是愿意全心付出,后来才发现,有时候就算付出,也难免互相伤害。
母子二人给我的初识印象都是淳朴友善、热情积极、乐于分享......
尤其是母亲的操劳能干,更是很多中国家庭中母亲的典型形象。
疫情期间,谁愿意冒着极大的风险在外奔劳啊?
母亲,一定还有一直隐藏在心底,无法跟人诉说,被人分担的苦衷。
有时候,把苦埋藏的太深,外表看起来却无所不能,往往都处于某种无奈......
生活中的很人多,亦是如此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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